巴菲特1984年致股东的信（中文版）

致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的股东们：

1984 年，伯克希尔的净资产增加了约 1.5 亿美元，即每股增加了 133 美元。这听起来或许是个不错的业绩表现，但相较于所运用的资本而言，实际上只是中等水平。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我们的净资产以每年 22.1% 的复合增长率增长（从 1965 年的每股 19.46 美元增长到 1984 年的每股 1108.77 美元）。而去年，增长率仅为 13.6%。

各公司的资本利得和损失并未单独列出，而是汇总在下表末尾的 “证券出售实现收益” 一栏中（我们认为，单一年度的证券出售实现收益意义不大，但逐年累加的累计数字却相当重要）。商誉的摊销列在单独的一栏中。尽管本表的列示方法与公认会计原则不同，但最终的损益数字是一致的。

正如我去年所汇报的，（1）1983 年，政府雇员保险公司（GEICO）宣布进行股票回购；（2）与此同时，我们签署了一项协议，允许政府雇员保险公司从我们手中按相同比例回购股份；（3）最终，我们将 35 万股股票回售给政府雇员保险公司，获得了 2100 万美元现金，而我们在政府雇员保险公司的持股比例保持不变；（4）我们知名的律师事务所认定这整个交易属于减资行为；（5）根据税法规定，我们只需缴纳 6.9% 的公司间股息税；（6）最重要的是，这 2100 万美元现金远低于我们未确认的未分配收益，所以从本质上讲，我们将其视为股息分配。

1984 年，通用食品公司（General Foods）也发生了类似情况，不同之处在于后者直接从公开市场回购股份。因此，我们每天出售少量股份，以保持我们在该公司的持股比例不变。同样，双方在交易前签署了协议，我们收到的现金低于我们在该公司未确认的未分配收益。我们总共收到了 2100 万美元现金，持股比例维持在 8.75%。

今年，我们与通用食品公司签署了类似协议。为确保在税法上能将其确认为股息分配，我们仍将维持在该公司的持股比例。当然，如果未来出现类似情况，我们肯定会向所有股东汇报。今年 5 月，B 夫人（Mrs. B）被纽约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她是个跳级生。在获得这个学位之前，她一天学都没上过。）在她之前，获得该荣誉的包括埃克森美孚（Exxon）、花旗银行（Citibank）、国际商业机器公司（IBM）、通用汽车（General Motors）等公司的总裁以及其他杰出的商业人士。

我们一直在寻找符合以下标准的大规模企业收购机会：

我们不会进行敌意收购，并承诺对我们的收购意向完全保密且迅速回复（通常在五分钟内）。我们倾向于现金交易，并且除非我们所获得的内在价值至少等于我们所放弃的，否则不会考虑发行股份。我们欢迎潜在的出售方询问那些过去与我们合作过的人。对于优秀的公司和优秀的管理团队，我们可以提供一个良好的归宿。

创纪录的 97.2% 的已发行股份参与了 1984 年的股东指定捐赠计划。总共约 300 万美元捐赠给了 1519 家慈善组织。股东会议材料中包含相关信息，使您能够就该计划发表意见（例如是否继续实施、每股捐赠多少等）。您可能有兴趣了解，实际上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让股东决定公司的捐赠去向。尽管管理者们信奉资本主义，但他们似乎不太信任资本家。

我们建议新股东仔细阅读相关信息。如果您也想参与，我们强烈建议您尽快将您的股份从经纪商处过户到您自己名下。

伯克希尔的年度股东大会定于 1985 年 5 月 21 日在奥马哈举行。我希望大家都能参加。大多数公司的年度股东大会对股东和管理层来说都是浪费时间。有时是因为管理层不愿意深入讨论公司的基本面，有时是因为一些股东只关心炫耀自己，而并不真正关心公司事务。本应是关于企业经营的讨论往往变成了一场闹剧（这是个很划算的主意。只需买一股股票，就可以让一大群人坐着听您高谈阔论）。最终，劣币驱逐良币，使得真正关心公司的股东远离，只剩下一群爱炫耀的小丑。

伯克希尔的年度股东大会则完全不同。尽管参会股东人数逐年增加，但到目前为止，我们很少遇到愚蠢的问题或以自我为中心的言论。相反，每个人提出的都是有见地的商业问题。因为大家来参加会议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查理和我非常乐意回答大家的这类问题，无论花费多少时间。（不过，很抱歉，我们无法在其他时间以书面或电话形式回答问题。因为对于一家有 3000 名股东的公司来说，逐一回答问题效率会非常低。）我们唯一无法回答的商业问题是关于我们的股票市场交易，尤其是证明我们诚信的代价是多少这类问题。

最后，我通常会花些时间夸赞我们公司管理团队有多优秀。欢迎参加年度股东大会，届时您就会明白原因。外地的股东可以考虑参观内布拉斯加家具卖场。如果您决定购买一些东西，您会发现节省下来的钱足以支付您的旅费。我相信您会觉得不虚此行。

后续事项：在本报告付印一周后的 3 月 18 日，我们同意以每股 172.5 美元的价格购买首都城市通信公司（Capital Cities Communications）300 万股股票。有一个条件，即首都城市通信公司必须能够成功收购美国广播公司（ABC），否则合同将无效。在过去几年里，我们多次赞扬首都城市通信公司的管理层 —— 包括汤姆・墨菲（Tom Murphy）和丹・伯克（Dan Burke）。原因很简单。因为无论从能力还是品格方面来说，他们都是最优秀的。明年的年度报告将详细阐述这项投资的细节。

沃伦・E・巴菲特
董事会主席

在这封信中，巴菲特还提到了一些关于股息政策和股票回购的观点。他认为并非所有的收益都是一样的。由于通货膨胀，一些公司报告的收益中可能包含 “虚假” 的部分，这些是 “受限” 收益，如果公司想要维持其经济地位，就不能将其作为股息分配。他还表示，公司只有在能够以高于投资者通常所能获得的回报率对留存收益进行再投资时，才应留存收益，其余部分应作为股息支付或用于回购股票。当公司的股票在市场上的售价远低于其内在价值时，回购股票是使股东受益的最佳方式。